时间一点点过去,按道理,乡民该登上粮车了。
大家见狄将军未像往常那般组织大家,叽叽喳喳地骚动起来。有的直接纳闷地问道,“将军,时间到了,咋咱们还不上车啊?”
狄晔没说话,视线凉凉落在甄举人身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逼问,“人在哪儿?”
“将军问的是谁,夫人吗?”甄举人竟是轻轻笑了笑,装糊涂,“大家都着急出乡呢,将军。难不成,因为小辈顶了那个不守时的家伙,将军心里不舒服?”
没等狄晔回答,又慢吞吞道:“小辈觉得定然不是这般,将军一代枭雄,肚量岂是常人可比的?”
这段话,看似是恭维,实则一语多关。盯着他明诚的目光,罗校尉费好大力气,才按捺住给他一拳的冲动。
狄晔到底是见多了沙场上的奸诈小人,对这种拿嘴皮子当利剑的小人,十分的看不起。但饶是内心狂躁,他表面仍是沉稳的样子。
他冷着脸,赫然回首,高声喊道:“上车!”
甄举人得意地笑了笑,缓缓扭过头去。
一旦他上了粮车,就意味着,空桐白即便是赶过来,也不能改变什么。军令如山,每次出乡只允许三十人,那便没有第三十一人的道理。
他打得便是这个主意。
那姓的女人和昭王有关?跟他有什么关系!
甄举人此举,是对狄晔的挑衅,更是对沈无颜的蔑视——在他眼里,前者是后者的一条忠犬。而后者,素未逢面,有所听闻,印象中也不是什么放在眼中的人物。
大家陆陆续续登上粮车。狄晔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握起了拳头。
——
密室震颤的幅度愈来愈大,没多久,墙壁开始裂缝崩塌。
空桐白急得怒吼:“出口呢,出口在哪?”
“身后!”叶无秋见她去摸墙壁,白着脸道,“左边!左边第三个。”
空桐白连忙按照她说的,去找位置,找到之后,用力一摁。石墙翻了过来,竟是兰皇的画像。他的表情慈祥得仿佛要掐出水来,但在空桐白眼里,好似讽刺她愚蠢一般。
“臭老头……”她愤怒地骂了一句,便要离开。
叶无秋却仿佛抓住了浮在水上的救命稻草:“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