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的小弟狂敲铜锣，把所有人都引了过来。听到“鲛人吃人”钱渊连外袍都没披直接奔向了船舱。
舱内全是血，刚才对阿乔动手动脚的两人已经被开膛破肚，众水兵持刀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围着阿乔，不敢上前。
阿乔身上全温热的鲜血，那条银光冷艳的大鱼尾就像一只大笔，沾滚着血色的浓墨，她咬着一人的残肢向那些凡人示威：敢惹老娘，不得好死！
他们都吓怕了，纷纷往后退。而钱渊就站在最后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怎么回事？”他问逃出来的小弟，小弟自然不会说他们所做的下流事，声泪俱下，抽泣道：“我们按军令收拾船舱，谁料这鲛人发了狂，竟然冲出大网吃人……”
钱渊信以为真，可真当他看见舱内场面不由大怒，“撒谎！这地上散着的网分明是有人动手解开，你们定是做了什么事，还不从实招来！”
小弟被钱渊吓住了，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边磕头边颤声道：“钱大人饶命，钱大人饶命，我们本无恶意，只是阿大说不知鲛人是男是女，就把他捉出来，想看个明白。”
“混账东西！”钱渊大手一招，“来人，拖下去按军法处置！”
小弟一怔，拼命求饶，钱渊置若罔闻，朝众兵严声道：“鲛人是献给陛下的圣物，如若有人再敢不敬，一律军法处置。”
他下令的时候也是冷冰冰的，若不是声音还像钱渊，阿乔差点认不出这个人来，好在他替她赶走了不轨之徒，还命人将她的“厢房”清洗干净，其实阿乔不喜欢血腥味儿，但更不喜欢别人碰脏她的身子。
子夜时分，司墨来了，作为一缕游魂，受不了大太阳，每到半夜就来冒个泡，问问今天的新鲜事。
“我咬死两个人。”阿乔抱膝蹲在水缸里，有点难过又有点委屈，“原来人血的味道是这样的。”
司墨瞪圆双眸倒抽口凉气，“嘶……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阿乔点点头，“他们想摸我的鱼尾。”
“那就咬吧，咬死不可惜，最好把钱潇也咬死，都是他在边上坏事。”司墨气呼呼的，鼻子里喷出两团粗气。
阿乔轻声咕哝：“可他看见了，他本来就怕我，现在更不会来看我。”
说完，她难过地把脸埋在了掌心里，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之前在别苑的日子，那儿有鸟，有鸭，还有花，每天他都会带烧鸡给她吃，他会讲故事，他还会笑……可现在的钱渊不会笑。
“司墨，是我做错了吗？我把鲛珠给了他，他却变成另一个人。”阿乔声若蚊蝇，语话中有那么点点后悔。
司墨闻言不由叹息，“我也不想替公子说话，我只知道公子病好之后没之前快乐了，经常一个人坐在院中从白天发呆到夜沉，我在的时候他话还挺多，而这阵子他都不怎么说话了，在司墨看来，公子已经死了，他的心死了……”
“那他的心怎么才能活过来呢？”
司墨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