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山匪还算老实,顺着他指的路走的确比他们自己摸索的要快得多,怕他乱叫乱喊唤来同伴,江夜还特意往他嘴里塞了布条。
走至有火光的方向,江夜明白正是到了下一个窝点,强按着山匪同他们一起埋伏在树后面。胳膊架在他背后,以防他做些小动作。
正万事顺利,可以如上一次一样逐个击破时,那个被按着的山匪趁他不注意,猛地用头撞向旁边的树,闹出不小动静,示意同伴快来寻他。
他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朝廷的手里,那些人是最不讲信用的,他的一家老小还在山上,他死没关系,他的家人不能被他牵连。
原来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被贪污的狗官逼上绝路,才被山匪拉拢。他若不下山抢劫,他的家人就会饿肚子,漫漫的渲染下,他也成为了当初他最痛恨的那类人。
树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山匪的头颅顺着树皮滑下,江夜蹙眉伸手探他的鼻息,早就没了气息。
那些山匪也不是白混的,迅速发现了这处的声响,一个个举着火把朝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
江夜眉头紧皱,这下麻烦大了,只能硬刚上了。拔出长剑冲出隐藏的树林,希望能速战速决。
他招招狠辣,一击即中,带的一小撮精兵也与山匪陷入恶战,虽然已经是用了最快的刀法,但还是传来了不小的打斗声。
快处理完时,看到三处都有火把的光忽明忽暗,由远及近。江夜暗道不妙,即刻下令让这一对分成两路,一路朝山下撤,撤回去报信,剩下的就与他一起迎敌,要能全身而退是最好。
山匪早就在山上待了多年,对山间地形了如指掌,三路立刻呈包围态势围住了江夜一群人,人数上的压制更令局势紧张。
江夜长剑一划,卷起地面片片泛黄落叶。踏着风而起,直逼山匪命门。他要给他的兄弟杀出一条路,长剑冲出,血雨横流。
饶是他武功再强,面对几近上千人持箭持刀的山匪也有些体力不支,后背的衣衫染成深色,持着剑微微喘气。
与他同行的小四被四五人包围,他黑眸一敛,朝着那儿冲出去,长剑封喉,身上的墨绿色衣衫满满是血污。对方实力不俗,围着向他腹部砍去,他侧身一躲,腹部还是割开软甲,鲜血直渗。
“公子!”小四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小公子会为了他冲上来,更是咬咬牙,誓死守护小公子安全。
跟他一起奋战的弟兄倒下一半,泥土染上了鲜血的颜色,江夜撑着剑柄,汗水渐渐从脸侧滑落,身上也有几处划来的伤口。于他,更有种少年将军的英勇。
江夜双目一阖,估量着还能撑多久,现在只有三四个弟兄了,而来的山匪却越来越多。是他今日失误才会让他们陷入这种僵局,他原以为山匪派如此多人去找那两个蒙面大侠的麻烦,山中剩下的应该不多,却没想到人数竟是他们的十倍左右。
难道今日他就要命丧于此么,他突然回想起庭院里那盏为他而留的灯,每每深夜处理事务时那抹为他送汤的倩影,还有那怯怯欢喜的笑,居然莫名贪恋。到最后,竟全是吴清的各种模样。
他仰头自嘲一笑,眼角湿润着。他矜傲一世,以为自己做事从心所欲,快活自在,从不对不起谁。却没想到被人所欺,遭人算计,听信奸人所言,与自己所爱之人误会重重,竟是死前都无法再见。
既已至此,他估计也活不到找着吴清的那一天,也等不到与吴清冰释前嫌的日子了。他更希望他的夫人,或许现在也并不能称为夫人了,能够再觅良人,不要再遇到他这样被其他女子三番五次欺骗而误会于她的男人了。
此次任务他知道凶多吉少,在出发前,早就安排好,若他不幸丧于匪徒刀下,他的府邸交由前夫人吴清,而他积累的财产一半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