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来得如此及时,你要如何报答爷才好?”

    这话若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定会沾染上几分轻浮,可从宋楚平嘴里吐出来,偏偏带了几分堂堂的凛然之感,好似一切,都是如此理所当然。

    他英武的面庞近在咫尺,淡漠的话语中,隐含着邀功的意味。

    见来者不是贼人,温萦柔脸微红了红,将惊慌失措间捂在胸口的的手放了下来,眼睫垂落,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扫下一片暗影。

    她并未直接回话,只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生怕旁人撞见,颇有些难为情怯懦道,“二爷,此举不妥。”

    宋楚平轻轻哼笑一声,见她似是不喜,揽在她腰上的臂膀终究放了下来,嘴上道,“有何不妥,莫非这王府上下,还有谁敢来窥爷的私隐不成?”

    温萦柔抿了抿唇,揣着手并未搭话。从晚上忙活到中午,她瞬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实在是没有心力,再来应对宋楚平。

    她帮玉翠阁备礼之事,早就禀告过宋楚平。可他想着不过是些香囊而已,不用费什么周章,哪能想到她竟是个这样的执拗性子,定要事事尽善尽美,劳心劳力。

    瞅见她眸中泛上的红血丝,和略带苍白的嘴唇,他涌上了股说不出来的难受,仿佛心脏被人轻捏了下,酸酸胀胀的,丝毫提不上劲儿来。

    心中有感万千,只想将她揽在怀中好好抚慰,可化到嘴边,却只是低沉着嗓子生硬道,“爷都还未伺候周全,居然还有功夫去管旁的事儿?”

    “今后无论是玉翠阁,还是慈康斋,就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烦你,你通通回绝了去,就说是爷吩咐的。”

    这人真是霸道。老太太与三姑娘对她如此看顾,若真有事儿,她又怎可袖手旁观?

    她心中这么想,嘴上还是柔声应道,“是,萦柔谨遵爷吩咐。”

    瞧她这颔首低眉的模样,宋楚平忍不住暗叹一声,她之前在竹林中对春燕之流,倒是正颜厉色,可到了那些哪些贵女面前,便气焰全无,柔柔弱弱地如小羊羔般。

    方才若是没有他出现,那巴掌估计她受就受了,心中有万千委屈,定然也不会和他吐露半分。

    思及此处,宋楚平的手掌慢慢攥成了拳,他之所以未马上回前厅去,便是想等着问她这句话,

    “这口气,你真咽得下?”

    他站在冬日和煦的日头下,威风吹着身上的氅毛,满脸肃穆,眼中闪过了丝不平狠辣,话语虽轻,其中却裹挟着万千波涛。

    这问的俨然是方才厅中,于斐玉陷害温萦柔一事。

    温萦柔听出了这话语中的较真劲儿,不由得愣了愣,抬眼望了他一眼,对上了他漆黑透亮的星眸。

    这是,要替她出气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