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坐一起,白叙感觉浑身上下都很别扭,明明他也没看自己,偏会给白叙一种被他势力范围包裹着的感觉。

    “你热吗?可以自己调温度,那个椅子,你可以自己调喜欢的角度。”说完,唐遂飞快瞥了白叙一眼,补充道:“没人坐过。”

    哈?

    实在跟不上他脑回路的白叙开始尝试发散思维。

    为什么要跟自己强调“没人坐过”?意思就是,只有自己坐过?什么人会特意强调这个?

    ——难不成唐遂有洁癖?!

    白叙没能纠结出一个结果,因为他们的车……突然出了故障,开不了了。

    还是在刚下高速的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上。

    唐遂很苦恼,他怎么这么倒霉?以前怎么从来没出过故障,怎么就偏偏是今天?这墨菲定律倒也不用这么准。

    “我已经打电话了,但是他们现在过来也得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盛夏,十点半过后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车上憋热,车外暴晒,方圆十八里没有一点可以遮阳的东西。

    “你不是说下雨吗?雨呢?”

    白叙坐在路边,热度从地面烘烤着他,把他烧得头都晕乎乎的。

    “这个,可能……天气预报不太靠谱。”

    好歹他们还有把伞,唐遂举着,站在白叙面前,刚好挡住一部分阳光,加上伞的遮挡,白叙能卡在那一小片阴影里。

    那天的太阳实在是太晒了,把他晒得蔫哒哒的,他俩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个站着打着伞,一个坐着垂头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白叙以为至少要有三四个小时了,一束光从边角照进来,以很慢很慢的速度爬上白叙裤腿,接着,唐遂挪了小半步,将那个缺角挡上。

    白叙想说话来着,可天气实在太热了,热气腾面,一张口,想说的话也像是一起被蒸发掉了。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眼神散漫无聚焦地看着那个一个角,随着太阳角度一点点移动,光照第二次进来,唐遂挡住,再照进来,再挡住。

    那真的是一段很漫长的等待,导致白叙后来每次回想起来,仍觉得那股热气会跨过时间与空间间隔将他淹没,沉溺到唐遂习惯性的遮挡动作中。

    记不起是唐遂第几次挪动位置,他们终于等到了来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