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奉谨和李怀昭想的大致相同,桦国什么目的,一时间还不好下定论。召来使臣看看也好,毕竟,是皇帝留下的使臣,想来皇帝是并不排斥与桦国联合,所以也不妨一见。
看着一旁的陈西辞若有所思,李怀昭权当她是因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唤来内侍吩咐下去,“将这药煎上,顺路带陈大人下去歇息。”很快又补充一句,声音倒不大,“住在我殿内即可。”其实也只是想着他殿内舒适,还能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无妨,殿下,我还精神。”陈西辞连忙摆摆手,她可还想看看桦国使臣,顶着浓重的鼻音反驳。
反倒坚定了李怀昭的想法,挥挥手,内侍就要将陈西辞拖走,她也豁出去了,不要什么脸面了,反正也没什么脸面,伸手抓住他手腕就不放开,“在宫中,我不离开殿下半分!”除了为着桦国使臣,其次,她是怕落单半路被皇帝召去,虽说皇帝已经许久没管她这颗小棋子了……
其实在宫里,李怀昭也不会任人伤她半分,让她先走也会派人护着,可看她这架势,到底是妥协,总归在这儿也不耽误什么,没再赶人,挥挥手派内侍煎药去了,没忘了吩咐顺便拿上些糖。
陈西辞这算是老实了,乖乖收回来爪子,和钟奉谨都换到李怀昭身边两个侧位坐下,直直腰,正襟危坐,等着桦国使臣来,手心冒些细汗。
不过来见李怀昭的使臣只有两个。也都蒙着面,行礼问好,陈西辞看的仔细,并无故人。据使臣说,来拜见昭王殿下只有两人是因着各司其职罢了,不过,为显诚意,桦国国君命最爱的小儿子随使团同来,小皇子在南风苑,水土不服早早歇下,是以没有觐见。
剩下的,陈西辞便也只是听了大概,李怀昭强压之下,使臣全然无甚隐瞒,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或许不知不觉,也有所透露。桦国一来是想借此,同盛国重修旧好,想向盛国要些粮草,二来也觊觎燭国北境五座城池。而桦国形势初好,抓住这个时机联合盛国出手才更有把握。
送走使臣,李怀昭又同钟奉谨商议半天。
由李怀昭此等“凶神恶煞”所问出是不会有假的,毕竟谁在他面前也是怕丢性命。
连轴转了几日,钟奉谨也困倦,又喝了杯浓茶,提起精神,“联合不是不可,只是行军部署要格外谨慎,还有,旁边还有个世国,立场不明。”
“没错,即使联合,我们行军部署一定要保密。粮草也好说,援助定量,其他就让桦国自己打算就是了,再多让他们注意世国动向,看住了就好。”李怀昭有他的想法,燭国虽国力不似往日强盛,却也并非纸糊的老虎,联合有力的桦国不是坏事,却也不能全然托付,再有则是控制其他可变因素,也很重要。
权衡之下做了决定,“就这样,将桦国皇子留下,再派人盯上桦国,我传书信给程铄,带军队看住那边,一旦有变,立即向北,直攻桦国,如此一来,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这战图不到任何便宜。”
钟奉谨这些天也为这些事没好好歇息,李怀昭没再说下去,有了结论都知道怎么做便是了。
让钟奉谨回去歇息,李怀昭又将凉了又温的药递给陈西辞,这会儿还真后悔带她进宫,带她折腾什么呢,在府上她到底是能清闲一些的。
将一小盒糖放到她手中,捏了捏她小手,“你乖乖吃药,我去写封信给程铄,苦了吃块糖,很快,待会儿便带你回去歇息。”
许是也太困,也许是因为今晚见他也不易,陈西辞难得顺着他来,真就乖乖坐在一边,端起那药深呼吸两下一口闷,然后迅速往嘴里塞糖!大口大口呼气。
刚好写完信的李怀昭看了这边一眼,不知为何,就是总是很容易因为她笑。
在宫内,李怀昭到底是有分寸,没牵她手,没扯来扯去,只是轻声叫她一起走,也容陈西辞跟在自己身后。
偏殿很近,过了个拱门便是,陈西辞是进去才发现,仅拿李怀昭殿内来说。宫内陈设要比王府奢华许多,金银瓷器琳琅满目。
只是再奢华,对陈西辞来说也不大如意,因为这寝殿只有一张床榻……找了个椅子坐下,陈西辞自顾自喝起水来,侥幸想说待会儿李怀昭睡了,她可以随便找个地儿凑活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