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瞬间警觉也不为过。来不及反应是来传什么旨意,人已经踩上鞋子跪在院子里了,李怀昭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接过旨意。

    ……

    这旨意一接,转眼就是忙活两个月,两个月来李怀昭带着陈西辞在京城附近忙了个遍,旨意说是派昭王巡视京城附近,可李怀昭不管到哪都是目的明确,直接朝田间地头去,管上了种地的事儿,陈西辞也知晓原因,这事儿推进确实也有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可李怀昭是什么手段,通通摆平,对付这些小势力实在不用他费什么力气。

    这不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盛夏尾巴,快秋天了,不过正午的太阳还是要命的热烈,到了这会儿,快傍晚,吹过来的风也还都是热乎乎的。

    “陈大人,您来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儿?”夕阳映衬下,整片田野都是耀眼的金黄,不远处传来亲切又朴实的呼唤。

    “哎!来了!”

    难得找了个地儿拿着草帽盖脸上小憩的陈西辞一个打滚儿赶紧起来,跑向不远处唤她的佃户。

    这就是这些日子除了推进耕种之外尤为重要的事,这事儿重要,哪个环节都不敢放松,即使是到这快收获的时候,陈西辞跑过去看了又看,解释了一通,这才叫他们放心,什么事儿都没有,也不是虫害。

    忙活完,夕阳渐渐落下,佃户也都回家吃饭,四散而去,人被拉出长长的影子,李怀昭也从另一边忙完过来。

    “殿下!”陈西辞拿着草帽向远处李怀昭挥着。

    这些日子,他们两人不是在去京城附近的路上,就是在京城附近,总归每日都在奔波不停,好时候一个月还能回王府住上一天,忙的什么别的都顾不上想,可反倒自然亲近许多,这会儿李怀昭看见不远处小小一个蹦着挥着草帽喊自己的陈西辞,他心里和这天儿一样暖。

    走到她身边,帮她带上草帽,看着她晒黑的小脸忍俊不禁,两个人一起向外走,“马上丰收了,剩下的不用我们了,今晚就能回京回府,你好好休息一番。”

    “殿下更应好好歇息,您太过劳累了。”什么事儿主要都还是李怀昭亲力亲为,陈西辞身体上疲惫倒也是有,可在这广阔天地间,她又觉得这两个月也好,教人心胸开阔,壮志滔天。

    这是京城附近最远的一处,他们从别处直接来的这儿,自己没乘马,这会儿也只能到驿站找马往京城赶。

    田野这边本就是偏僻,是以离驿站也很近,两人便也不着急,踱着步子,走在乡间路上,这会儿只剩烈日余温,吹过来的微风也暖暖和和的,路边还没回家的小孩和着泥巴笑哈哈玩耍,李怀昭微微侧目,看向身边陈西辞,许是心情好,她走路也是一番很轻快的样子,背着双手,脚步很轻,夕阳余晖不吝啬的洒在她周身,仿佛她整个人都身处光芒之中,笑起来的样子,他觉得无与伦比。

    陈西辞许是感觉到他目光,也转过头,四目相对,李怀昭眼中掩不住的感情到底是让陈西辞最后开怀笑意变成干笑两声,继而又转了回去。

    “两匹快马。”李怀昭拿出近日不知盖了多少戳的小本子递给驿站掌事。

    掌事面露难色,接过本子,又拿出自己登记的本子,一一清楚说明,“殿下,实在并非驿站不周,着实是今日特殊,原是六匹马,打早上就有乡里官吏公用两匹,再就是上回送走两匹病马,还没送来新的,昨日又病了两匹……也是巧了。”

    这掌事也着实没什么错,马病也不是他控制的了得,可眼下,两人今晚算是回不去了。

    “不过倒还尚有一间屋子可住!”掌事刷刷翻着他的登记本,给了个自认为很是不错的建议。“殿下和大人不若先住下,明日一早,大约就有马,再启程不迟。”

    李怀昭想起方才对视时目光不由闪躲的陈西辞,突然就觉得能独处一夜,即使回不去京城,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当即应下,甚至给了掌事一个赞许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