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辞握紧手中卷宗,看着眼前无形之中将自己撇清的杨顺意,算是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是啊,我们,我和昭王殿下……杨顺意你还有什么说的吗?除了倾诉你的困难苦楚以外,对嫣然这事还有用处的还有要说的吗。”
杨顺意紧忙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极为苦涩,却有讨好意味,“我……我并非想倒苦水,对不住陈兄,是我太过失态了,今日来此,我是想为嫣然尽力的。”毕竟不论是此前还是直到现在,杨顺意只觉得陈西辞也是爱慕嫣然,这才一直在其左右,是以现在也卑微许多,他深知凭一己之力是没法儿帮上忙的,只能求于陈西辞,而他的尊严此时对查清嫣然之事显得太过微不足道,所以即使是在这个爱慕自己心上人的陈西辞面前,卑微乞求,也无不可。陈西辞是昭王殿下的人,昭王殿下和四皇子李怀修素来敌对,这事儿不可能没结果。
陈西辞不知道杨顺意的心思,看这杨顺意,只让她瞬间涌上疲惫困倦,“谢你今日送卷宗来。走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不会将你扯进来。”
没等杨顺意再多说什么,陈西辞直接唤人“来人,送客吧。”
杨顺意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临走前他不顾阻拦,跪在地上对陈西辞叩头,“陈兄,有劳。”
一时间,陈西辞竟说不出心中什么感受,只是想起嫣然冰冷尸体,想起嫣然几个月的身孕,许是这偏僻小屋太阴冷,许是什么,让她只觉得太冷了,寒意刺骨。
……
李怀昭和程铄回来时,天色已晚,夜间寒风呼呼吹着,两人一身寒气。
既是如此,李怀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管家“西辞呢?”他回来的路上听了今日有人到访,见了陈西辞的事,他不太放心。
老管家心思通透,“殿下,陈大人自见客后便回了书房,再没出来,晚饭已叫人送进去了。”
“好。”李怀昭让程铄先回去歇息一会儿,毕竟待会儿还有大事折腾,自己则是朝着陈西辞书房快步走去。
走到书房门前,他却骤然停下脚步,想了想,抬手敲了敲门,“西辞。”
陈西辞研究一下午卷宗,既是感情使然,也是看的久的缘故,两眼通红,晚饭也由着小厮放在那,一点儿没动,这会儿听见李怀昭的柔和声音,竟莫名鼻尖发酸,却还是镇静一番,连忙去给他开门。
“殿下,您们回来了。”
打开门,迎面而来感受得到他风尘仆仆一身寒气,陈西辞心中更是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皱了皱眉,赶紧闪身让李怀昭进屋。“夜间仍是寒气颇重,殿下还是快进屋暖和暖和吧。”
看着边儿上完好的饭菜,李怀昭浅叹口气,摘了斗篷,坐在放着饭菜的圆桌旁,已掩不住眼中柔软,朝陈西辞招招手,示意她一同坐下,拿勺子搅了搅白粥,尚可,还算温热,“今日,杨顺意来过了?”
陈西辞低垂着眼,有些失落,“是,殿下您都知道了?他手中有卷宗,究竟是备份还是怎么得到的,实在不知,但他应该是除此之外,什么也帮不上。”
原本盛满粥的勺子在他手中不经意抬起想向前送去,想了想,还是放了回来,直接将一碗粥端到她面前,开解她道,“意料之中罢了,别为这事烦忧。”李怀昭看人是再准不过的,知道这人负了心上人娶了高门贵女就知这人不可用,拿出卷宗已是极限了。
陈西辞哪里还在意什么吃饭,接过这粥,就是放在手里,和李怀昭商量卷宗的事儿“不过殿下,我仔细看过了卷宗,卷宗是真的,骑缝章与卷宗阁特有封漆具在,而且,卷宗里清楚提及大皇子,虽说证词证言皆是包庇大皇子,可却是清楚对得上大皇子与庆州王家结怨,而嫣然来京城和王家全家被杀的时间段也完全对得上,加之风月楼店主的佐证,能证明有人是借着这仇怨唆使嫣然去行刺。”
“说的没错,不仅如此,今日我和程铄去提审了那个事前去风月楼见嫣然的人,他已都招了,也都知晓,他是老四身边的人,今夜,我们要进宫,不能有半分差池,就算如此,西辞,有可能,结果也可能尚不如人意……”
李怀昭几番犹豫还是说了出来,这事能不能坐实尚且两说,既是父皇心中明镜也会因为眼下只有老四还能与他制衡些许而有意从轻处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