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巡,有命妇提议赏菊,不少人都附和着,皇后也笑着道了声好。一行人便簇拥着来太液池边赏菊。
黄菊有金芍药、黄鹤翎、金孔雀、侧金盏、莺羽黄。
白菊有月下白、玉牡丹、玉宝相、玉玲珑、一团雪、貂蝉拜月、太液莲。
紫菊有碧江霞、双飞燕、剪霞绡、瑙盘、紫罗伞。
红菊有美人红、海云红、绣芙蓉、胭脂香、锦荔枝、鹤顶红。
淡红色的有佛见笑、红粉团、桃花菊、西施粉、玉楼春
黄的灿若金子,像是镀了一层金光,贵气逼人,白的欺霜赛雪,像是附了一层皑皑白雪,紫的端庄大气,红的富贵喜庆,观之可喜,淡红色的如娇羞的美人,双颊染上了桃红的胭脂。
我站立在一边,对比人群显得十分突兀,但我似是恍然未觉,只是关注着裴氏,她自刚才与我对话后便远离着那帮命妇,一人独自站着,即使有人与她搭话,她也只是寥寥几句便罢。
我远远的看见张思乔向我走来,我便向他迎了上去,待到得近处才发现她的衣衫有些凌乱,有的地方还染着污渍。我正要开口询问,她已经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妹妹不慎弄脏了衣衫,姐姐陪我一道去更衣吧。”
于是我与她一起去了耳房更衣,待得到了无人的地方,我忍不住出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无妨,左不过是不慎被人推了一把,好在那人没想到我会借力,扶住了别人,总算没有跌入水中,也是万幸了。”
“可否看见是谁推你的。”我有些担忧地问着。
“一堆人聚集在一起,那人动作又奇快,并不曾看清楚。”
我沉吟道:“此事为何又是何人做的,尚不好贸然下结论,为今之计只有等待,她既然一击未成功,必然还会有后招,我们不如以逸待劳,看她能掀起什么波浪,但自己也要警醒着些。”
换过衣服后回到宴席上,有不少人对我们侧目,我装作不知,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忍不住看了一眼裴氏的方向,她正在自斟自酌,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彰显着生人勿近。
宴席又再度开始,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进来献舞,跳的是敦煌舞,每个人都像是从敦煌壁画中走出来的仙女,妖娆婀娜、亭亭玉立,但席中诸人心思各异,心思全不在舞蹈之上,交头接耳者有,神游天外者有,小心觑看各人神色者有。
一场宴会就在鱼龙混杂间落下了帷幕,出得凤仪宫来已经是晚间时分,秋天萧瑟的气息兜头兜脑地扑面而来,隐隐含着冷意,但确是令人舒爽的冷意,干净而爽利。我贪婪的呼吸着秋天的味道,像是一个贪杯的人一般,怎么闻都闻不够。
翠菊在一旁催促道:“主子可莫要贪凉,秋天的风最是伤人,快些回宫吧,不然可要着凉了。”
我无法,只能在翠菊的催促声中加快了脚步。
回得宫中,我先饮了一碗玫瑰蜜露,而后由白芹服侍着更衣盥洗。
白芹边忙着边问:“主子今天可有什么新鲜事,听闻皇后宫中的菊花开的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