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中有些哽咽,“都怪咱温家门户小,让人看轻了。若是你还在侯府当着千金小姐,又怎会遭今日这般的怠慢。”

    “今日头次上门,就摆出了这样的架势,今后你真的嫁了过去,指不定还要受怎样的嗟磨。”

    温萦柔拍了拍温母的手,又转身倒了给温母倒了杯茶,

    “章公子都说了,娶妻娶的不是门户,母亲放心吧,女儿今后自然会保全好自己。”

    “这上好的雨前龙井,伯爵侯府司空见惯,咱们可鲜少能喝上几次,母亲你快喝,不然待会过了味儿,这滋味就不对了。”

    温母瞧着她这一副不知愁的模样,悠悠叹了口气,只道,

    “好在章公子是个会疼人的,上次给我带的药都没吃完,昨儿个又让送来了根手腕大的人参。我只盼着他今后好好待你,不让你被欺负了去。”

    温萦柔笑着垂眸没有说话。

    翌日,媒婆便上门了,一面红光满面地命人将聘礼单子上的东西往厅里挪,嘴里一面说着许多及吉祥话,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真真是好福气,老身已经许久未见过这么长的嫁妆单子了。想必姑爷是个极其疼人的,今后啊,姑娘进了伯爵府,便是享不尽的齐人之福哇!”

    媒婆嘴上将这门婚事说出了花,可走媒拉线多了,便知其中并不如此简单。

    那聘礼单子的确长,上头的东西都是百里挑一,想必是那伯爵公子亲自操办的。可聘礼到了,送聘礼的人却不对。

    别家若是下聘,按理来讲,是男方父母亲自上门提亲,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伯爵爷和伯爵夫人双双缺席,且连一个族系旁支都未到场。伯爵府的态度,由此可见就并不热络了。

    媒婆心中暗暗为眼前国色天香的女子可惜,不过如此家境,能为正妻,怎么着都是捞着了。

    “姑娘安心待嫁,婚期定在明年秋季呢,虽然还有些时日,但是筹备起来,那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

    温萦柔笑了笑,抓了一把喜钱,赏给了红光满面的媒婆和搬挪箱子的家丁,又拿了茶水给众人喝过,待大伙儿走了,这小院中才算是消停了。

    房间中的箱子堆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箱子都用红绸装点得异常喜庆,可温萦柔瞧着,丝毫未觉得有半分欢欣,甚至心内涌上一股乏力。

    温母虽然觉得章家有些礼数不周,但是聘礼的确是实打实的诚意,未免让温萦柔难过,便到底没有说什么。

    倒是松宝,正是年纪小贪玩的年纪,瞧着这么热闹的场面异常兴奋,此时正叫了好几个年纪相仿的玩伴,在院子里头撒着满地的红炮纸玩儿。

    温萦柔望着这一幕笑了笑,这门婚事是不完美,可世间万物,又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呢?但到底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她转身便坐回了桌前,拿起针线,上下翻飞绣着手中的嫁衣,捻线的间隙,眸光忽然瞥见了桌上那两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