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力知道红坟的意思,她言明暂不回校大概是去往地图上祭祀阵的另一处,自己则应该顺着她的意思调查四中,只是赵亚力忘了告诉她,自己早已经被这所学校的掌控者给盯上了。
“亚力啊,这么大清早的?来普高部有何贵干呐?”晨曦斜照在校长的镜片上,掩住了他的眸色。
板寸少年抖了抖外套,一再强迫自己正视内心深处校长曾令他惊骇的神情,“我是来赏花的。”赵亚力礼貌地笑了笑,目光企及校长身后艳潋而开的樱花,这颗樱花树可谓是一枝独秀,在百花盛开的校园里,独辟一隅,只一颗便抵得过那些相继盛放的初春斑斓。
“噢?是吗?”校长笑起来的时候,森森白牙有些可怖。
“难不成呢?我总不可能来这里掘尸吧?”赵亚力也笑得很假,话里话外,影射出另一番意味“毕竟,我没带铁锹啊。”
校长推了推眼镜,附耳少年“机灵抖一抖没有关系,这当中厉害关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亚力,你尚无修行根基,不要逼我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想,你的父亲是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的……”语毕伴着“咯咯”的笑声,中年男人宣示自己的非人手段,且并不畏惧袒露这些手段所要承担的后果。
又来了,这如同心底深处跋涉出来的冰冷,从下而上手脚冰凉,一半对未知的恐惧,一半对父亲的恐惧,赵亚力双拳紧握,他不想承认自己再一次被眼前的中年人威慑到了。
中年人见赵亚力浑身颤栗,满意地笑了起来,擦肩而过之际听到少年人低沉却不失敞亮的问题“我很想知道,你所谓的那些手段,与朔方楼的翰元祖师比起来,是不是更胜一筹呢?”板寸少年在赌,赌那个之前交付他任务,且看起来派头不小的男人是否可以让他狐假虎威。
闻言,校长身形一驻,冷哼道“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脑海里算计着眼前人与朔方楼千丝万缕的关系,却独独漏了这个中年人或许跟朔方楼有仇这层关系上,待少年判断自己是否触到校长逆鳞而导致适得其反之际,秃头的校长浑身泛起了光,转过身来恶狠狠盯着他的同时口中年年念念有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不妙。’少年咬咬牙,当真适得其反了,这货要么是修灵盟会的弃徒,要么跟他们是血海深仇;赵亚力本能朝后退了几步,中年人欺身上前,嘴里继续念个没完“不要以为你是赵市长的儿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弄你个半残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是否比那朔方烂尾楼更胜一筹,你大可以试试!”
一道气箭形成于校长的指尖,若不是几瓣樱花瓣被卷入其中,赵亚力根本探不到这道气流的尖锐轮廓,他想拔腿跑,但下半身像是被谁牢牢钳进了水泥地里,动弹不得。
“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这可是你自找的!”气流越滚越大,紧接着少年人的衣物也开始飘动起来,中年男人目光凶狠,瞄准着少年的大腿,扬起手便朝其刺去。
赵亚力咬着牙紧闭双目,刺痛袭来之际只感身子一轻,随即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着往后倒去,脚底下的束缚忽而消失,惯性迫使他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之际,一抹清影钻进眼帘。
“红坟?!”少年人一惊。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万怨之祖,她握住半空之中螺旋桨似的气流,那骇人气流未曾伤她半分,她用余光瞄了一眼赵亚力,随后正色对上秃头校长的在气流中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为什么诉哗会在你手上?”拈气成器,正是当年无忱身陨后流传于世的戒状法器——诉哗
赵亚力瞅了一眼校长左手间的“婚戒”,这才隐隐发觉这枚戒指正泛着阴翠的光泽。
中年人冷哼一声,收手朝后踮了一步,气流瞬时消失无踪,花瓣悄然落在二人跟前,“我道是谁能徒手接过诉哗的气刃,原来是怨祖大人呵……”男人所谓的尊称没有半点尊崇,反而夹裹着些许讥讽。
“看来你应该一早就察觉到了我的身份,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的所作所为。”红坟深知今天是她的大限。
“抬手看看你的断念炎,就知道是不是我的所作所为了?”男人扬起语调,俨然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中的不惧。
闻言,赵亚力便看到少女缓缓抬手,他比她高出些许,定睛而去,她的手掌上一簇火苗状的印记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