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本就是想要来无望渊瞧瞧的,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没想到只是在忘川上坐了一会,河水就把她送到了这里,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吧。
既来之则安之。
黎渊先扭头瞧着照清脸色,看他面色已恢复红润,她这才转头观察崖下情况。她随意瞧了眼那碎石堆里的尸体,正要偏过头去,脑海里却闪过什么。
她又转过头盯着那尸体,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才伸手指给照清看,“你瞧那尸体上所穿衣衫,上头的花纹是不是和今日郁宸身上所穿是一样的?”
照清只瞧了一眼,便撇过头去,语气微酸,“我倒不知你竟对他上心到如此地步,连他身上衣衫的花纹都记得清清楚楚。”
黎渊简直苦笑不得,“我哪里对他上心了,只不过先前看了一眼记住了而已。你若不满,下次我不看了就是。”
“呵,你惯会说这种好听话糊弄我。”照清的语气听着仍是酸溜溜的,“先前你在神界和郁止比式,明明说好的是做仆从,也不知怎的,倒了就又变成了朋友。我这想和你做一辈子伴侣的人,竟还不如你和那朋友相处的时间多。”
黎渊的手指轻巧的挠了挠他掌心,一向神通广大的神界战神竟也愿意对人露出讨好之意,“那赌约又不是我要立下的,立下之前也没人问过我的意思。”
“先前在神界,有玄筠在我头顶上压着,我说了也不算,这才不得不跟他比式一番。再说郁宸怎么也是魔界少主,我也不能真的将人当仆从使唤罢?”
照清叹息一声,偏头瞧她,眼里带着温柔的光,将她作乱的手指拢在掌心里,“郁止的心思简直是再清楚不过了,也就你这条傻龙瞧不出来。”
黎渊皱了皱鼻子,不满的瞧着他,“傻就傻了,怎还要带个龙字,多难听啊?再说,就只有我傻么?不是也有人傻的连前程都不要了。再说郁止当时能有什么心思,不就是要同我交好么?”
照清点点她鼻子,从乾坤袋里掏出条大氅披在她身上,然后才拉住她往里走,“郁宸是魔界少主,等郁止退位,他便是名正言顺的魔君。”
“神魔自古不两立,眼下只不过是暂时的和平,他为何要同你交好?难道是指望着到时神魔两族一旦开战,你碍着和郁宸的交情能站到他那边去?”
“你是名正言顺的神界战神,郁止他将下任魔君送到你麾下,已是矮了天帝一头。他惯来爱面子,为何要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既然能登上王位,那说明郁止也不会是个傻的,他也不能未卜先知魔族今日会有这样的劫难。明知打不过你,还要立下那样的赌约,明摆了就是想要将他儿子送到你面前。”
“若是刚好你瞧上他了,那皆大欢喜。若是没有,金乌一族与龙族交好也不是坏事,左右便宜都让他占了,我只是要他个承诺,你还生气。”
最后这句明显带了些委屈,黎渊心头一软,也顾不得这满地的尸体,微踮脚尖,飞快的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眼里亮晶晶的,“你怎么能这么让人喜欢呢?”
照清侧身抚着她的脸,在她眉心印下珍重而又满怀爱意的一吻,“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黎渊抬手摸着眉心,傻乐了半天,“听到了听到了,不管郁止当初想算计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有你,眼里是再看不到别人的。”
“阿嚏!阿嚏!”郁宸蹲在八卦炉前,瞧着郁止小心将他娘的石像放进炉中,却突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郁止关上炉盖,以本命火焰点燃炉子,才斜眼瞧了儿子一眼,“你别告诉我你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