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凉现在的处境简直就是进退两难。
一方面他觉得现在再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以后楚岸对他的看管肯定又要更加森严,他更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了;一方面他又已经被发现了,门外和楼下都有人守着,想要成功逃脱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
原本散落在院子里巡逻的几个保镖全都聚了过来,就在楼下守着他,门外的动静也开始变得吵闹起来,又有保镖开始敲门,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那个领头的保镖:“穆先生,有什么事情好商量,您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穆栩凉没有回话,他仍旧保持着跨坐在窗台上的姿势,遥遥向下俯视着楼下看似柔软实则危险的花丛草地。
直接跳下去会比较好吗?像上辈子一样?
穆栩凉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前半生不说清清白白吧,但也确实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为什么非得是他呢?
为什么非得是他要去承受这些?楚岸现在这样又是想从他的身上获得什么呢?他上辈子连死都摆脱不了楚岸,现在这个高度即使他再跳下去一次,除非头着地否则再严重也不过瘫痪在床,这样楚岸就能够放弃他了吗?
门锁那边突然传来连续不断的细碎动静,很显然是门外的人在撬锁。
穆栩凉这半个月本就被关得有些神经衰弱了,被这动静一刺激,更是又烦躁又崩溃。他看着那不断摇动的门锁,像是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他现在只想赶快逃离,便干脆整个人都站到了窗台外面,堪堪踩着细窄的窗沿,手里紧紧拽着那条床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危险。
楼下的保镖正在紧急升起急救气垫,穆栩凉看看下面,又看了看逐渐开始松动的门锁,眼睛一酸,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抓紧床单的手也在微微发着抖。
哒啦。
岌岌可危的门锁终于完全松动,门外的人迅速一股脑地涌了进来。穆栩凉手心的冷汗都浸湿了手里的床单,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落,他张了张嘴,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锐利刺耳的尖叫:“别过来!”
所有人又马上顿在了那里,领头的那个保镖正欲试图安抚他,楚岸焦急的声音立刻从一众黑衣保镖身后传来:“栩凉……!他没事吧!”
楚岸本来还躲在衣柜里沉浸在情潮中不可自拔,恍惚间听到外面有人叫喊着什么“跳窗”“危险”之类的词。他原本还浑不在意,准备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却突然从一片嘈杂又模糊的声音里捕捉到了“穆先生”三个字。
他宕机中的大脑突然就清醒了过来,把这几个词前后一串,就得出了一个恐怖地方猜想。
他连忙爬出衣柜,慌里慌张地抓着还守在衣柜前的那个Beta保镖就问:“谁要跳窗?栩凉要跳窗?他在哪!”
那Beta保镖被楚岸身上的信息素冲了满脸,也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指了指隔壁:“穆先生想跳窗逃走,现在人把自己锁在了隔壁房间,楼下已经升起气垫了,其他人正在想办法交涉。”
楚岸甩开那个保镖就焦急地往旁边房间冲过去,门外还留了两个Alpha保镖看着,见楚岸终于肯出来,二话不说押着他就先打了一针抑制剂。
楚岸瞳孔骤缩,本因为发情而处于极度亢奋的身体猛地僵住,微凉的液体自鼓胀发烫的腺体渗透进浑身的血管,像是滚烫的热水突然被泼了一桶冰水进去,沸腾的血液被强制冷却了下来,一瞬间让楚岸连站都站不住,摇晃着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但他很快又捂着脖子站了起来,扶着墙拖着有些轻微被麻痹了的身体,急急地冲到了他的房门前。
刚到门口,就清楚地听到了穆栩凉失控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