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寂静无声，王桂芝给众人分了饼子，吴庆国4个，双胞胎兄弟每人3个，她自己2个，吴娟2个，奶奶1个，千羽1个。萝卜土豆炖蘑菇每人一碗，吴庆国的是二大碗，其余人都是盛饭用的小碗。
一时间饭桌上传来咀嚼食物和碗碟汤匙相互碰撞的声音，就连一直惊魂未定的吴娟也没忘记往嘴里塞饭菜。
千羽看大伙儿吃的正香，有看看手里的杂粮饼，也掰了块饼子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就着小碗里的菜，小口小口的吞咽，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将一个饼子吃了下去。
若不是早已饿的胃里隐隐犯疼，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难为自己。
她不想去计较为什么她和奶奶只有一个饼子，这是这个家的饭桌上早已形成的分配模式，奶奶不曾反对，小芳就更不会有意见，没道理她才来不到一天就吵闹着要打破这种平静。
再说，就算这会儿再分她一个，她也吃不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就感觉嗓子被拉的生疼，火辣辣的。
终于用完来这里的第一餐饭，千羽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一想到之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她就又在心里将系统拉出来鞭打了一万遍。
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千羽帮着奶奶收拾厨房，清洗碗筷，因着没什么油水，就用草木灰蹭一遍，再用水冲干净就行。
小心翼翼地将碗碟放回原处，轻轻呼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毛手毛脚地打破碗碟。本来就不多的粗瓷餐具，好几个都磕出了豁口，就这也还继续用着，没舍得丢掉。
要是再被她粹上几个，那真就不用吃饭了，估计王桂芝能吃了她。
吴娟一直呆坐着，愣愣地看着千羽忙碌的身影，不敢相信是眼睛欺骗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朝着堂屋就冲了过去。
堂屋的角落里，那个破木盆正安静地躺在那。吴娟捏了捏发白的手指，又转身冲回自己房间，那件她早上塞给小芳清洗的绿格子上衣正静静地挂在墙上，那个以往它惯常待着的地方。
将衣服里外摸了个遍，是干的。
左边袖口处还有一大块蓝色钢笔水痕迹，那是她在知青点那不小心染上的。所有的一切都证明这是件还没被洗干净的衣裳。
可为什么呢，真的是她看错人了吗？吴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同时也有一丝轻松悄悄爬上心头，无论真相是什么，至少小芳还活着，她也没有杀人。
夜色笼罩了大地，那柔软、轻盈的雪花密密匝匝，无声无息地飘落，给这片天地裹上一层神圣的洁白。
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脑，没有一切娱乐活动。
入夜后，大家为了节省一点灯油，便早早地上炕睡觉。
奶奶的房间同千羽的紧挨着，中间只隔了一道墙，两个房间公用一个炕洞一道火墙。
千羽将厢房里的炕和火墙烧起来，两边房间很快都暖和起来。
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盖着不算厚实的旧棉花被，千羽胡思乱想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