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和赶去大理寺的时候,方亭远已经被用过刑了。
“桓寺卿,事情还未有定论,你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他眼底藏着怒火,桓盛的手段天下闻名,进了大理寺的人就没有能好好出来的,他下手狠辣,为人阴毒,屈打成招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太子殿下,方亭远此等冥顽不灵之人,不用刑,他是不会说实话的。”桓盛毕恭毕敬答道,只是那浅笑看的萧景和实在不舒服。
萧景和反问:“你就这么确定他有罪?他现在还是我大梁御史大夫,竹身夹书你也敢用!”他夺过狱卒手里的竹板,重重砸在地上,让他审不是让他屈打成招。
只见方亭远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鞭子把身上的囚衣都抽碎了,他垂着脑袋,眼皮都抬出起来,嘴唇一张一翕,一个文官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萧景和紧拧眉头,手指着桓盛说:“陛下让本宫跟你一同审理,现在本宫命令你,不准再用刑。”
再打下去人就真的死了。
桓盛满口应下,看上去没有任何不满。
不管怎么审,方亭远始终都说着:“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他好似就只会这么一句话,一直坚持。萧景和让张太医来了一趟,给他处理一些伤口,这严寒冬日,方亭远穿着单薄的衣裳,又是在潮湿的大牢里,伤势要是再恶化,他就真的撑不到出去了。
几番审理无果,萧景和不免心烦,桓盛还在一旁自顾说着:“殿下,对待这种顽固之人,太过柔软没有用的,酷刑之下才会有人说实话,殿下不精通此道,还是把事情交给臣吧。”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闲得慌找证据去?”萧景和啐他。
案件进行到第三日,有人开口了。
“回太子殿下,寺卿,陈卓等人招供,那信是他们写的,贿赂之行方亭远并未阻拦过,自前年至今,方亭远所受赃物不下于三百万缗。”
“三百万!”萧景和惊呼开口,疯了吗,大梁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三千万缗,十中之一了,这个贪污受贿力度是要株连九族吗?
“那些人哪来这么多钱?”他就很好奇。
桓盛开口说:“陈卓是商户出身,他的父亲是岭南首富,儿子要入朝为官,总是需要多打点打点的。”
这一句话等于又给方亭远安上了卖官鬻爵的帽子。
萧景和现在感觉一片混乱,怎么就突然招了?
他撇了一眼桓盛,冷声道:“本宫要单独审理一番方亭远,桓寺卿没有意见吧。”
“殿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