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陆知晓放下手臂，漫不经心用钢管轻戳灰帽衫胸膛还完好的几根肋骨，引起灰帽衫一连串战栗：“腿打断了你就不能跑了，手也得留到后面，咱们先选肋骨吧，肋骨断了你还能撑着地面往后爬。”
陆知晓一张清隽的脸上没有半分阴霾，一眼望去便是单纯的美好，他衣服上有些草屑脏污，但完全不掩他的光彩。
灰帽衫浑身都在冒冷汗，眼泪鼻涕也不受控制往外冒，他的牙齿在打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知晓好整以暇蹲下来拿出手机计时：“肋骨这种大事是该好好考虑，说不定哪一根刚好断到心脏里面去了呢。可惜我时间不多，给你五分钟吧，五分钟之后告诉我你的选择，不然我就只有挨个敲碎了。”
“或者你现在跟我讲讲你的故事，说点有意思的，或许我一高兴，给你留一只腿，那你逃出去以后还能生活是不是？”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身上有恶鬼的气息，男的女的都有，男的偏多……呵，还有一个小孩儿，这个小孩儿可是个厉鬼啊。”他骤然靠近，凝视灰帽衫眼底的恐惧，灿然露出一丝不达眼底的微笑：“你恐怕，得加油长命百岁啊，那些普通恶鬼现在伤不了你，但你若是死了……”
他坏心眼的没有提厉鬼的事，能绑架到他头上，这小孩儿化作的厉鬼已经在影响灰帽衫的运气了，那不论他动不动手灰帽衫都难逃一死。
一个普通人类身上汇聚这么多鬼，陆知晓甚至不敢深思里面究竟是怎样的内情。
还有一件事让他感到迷惑，从他一开始被迷晕然后在这里醒来，他一直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只比一般人多学点泰拳。
之前触不及防之下迷药迅速生效，让他没有能力反抗，但当他醒来，区区绳索肯定是奈何不了他的。
他刚挣脱开绳子，就见到一个灰帽衫带着一堆奇奇怪怪的工具进来，几乎是一照面，灰帽衫就发现了他身上已经没有绳子，然后飞快拿着刀冲过来想要对他下手。
陆知晓轻轻松松一拳就打断了灰帽衫一根肋骨。
他本想报警，却在瞬间停下动作——他突然看到了灰帽衫身上的鬼气。
一定是鬼气，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但那绝对是鬼气，是怨灵的鬼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能看到这些东西了，明明先前一直看不到，哪怕关其说过他是厉鬼凝结成的人形，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不同之处。
直到现在，他看到了灰帽衫背后纠缠的浅淡黑气和一抹鲜血一样的红雾。
那就不能简简单单的报警了，厉鬼的事，报警是给国家添麻烦呢，先把厉鬼安抚了吧。
灰帽衫原本还仅仅只是害怕这个比他还像变态杀人犯的人，但在陆知晓点出他身后那些他能一一对上号的鬼之后，他已经不光是害怕那么简单了。
比恐惧更深的恐惧。
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后蜷缩，几近失声。
戚明停跟着大部队风驰电掣赶到定位的地方，这是城郊处一个荒废多年的工厂，老远望过去就能看到它旁边半人高的野草、被锈水腐蚀得斑驳的墙面，破败的景象极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