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纤细,宛若节食而瘦的美人腰。
春色正好,可叹,朝生看不见。
北境没有这般的春色,第三年春,朝生复明时,瞧不见如此盛美的春日,该是如何遗憾。
少年人心中,愁未来之愁。
止浮不去想,朝生此生都瞧不见的念头。
若是那般,太苦。
瞎子虽然瞎了眼,脾气也差点了些,长得也不如他精致……可也是俊朗年少时。往后还有那么多年岁,若是再也见不到世间春秋,可真苦啊。
说来道去,朝生还从未见过他的面容呢。
与朝生相识的近两年中,止浮是知晓朝生遭受的真正的苦,那是坠入骨髓难以拔出的痛痒,时有阵痛,在躲到山中来的那几日中,朝生不可能没有生出过罢了的想法。
疼到晕厥,疼到失去意识。
又疼到清醒,清醒的感知着一切。
无法消除,不知何时是结束。
常言流光易逝,可人痛苦时那是一分光阴一年岁月漫长的像是熬不过这一瞬息。朝生忍着那些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两年前的那场意外不仅仅让朝生失去了光明,更是带走朝生正蓬勃的生机。
眼盲不过是朝生所遭受的一角,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苦痛。
除了老头儿、止浮便再无他人知晓。
就是林府的人,对朝生所遭受的,亦是无所知的。
朝生也并非从一开始就对苦痛有俱佳的忍受能力,纵然想要隐瞒必定是错漏百出。可偏偏两年下来,真未有人对他的事有所怀疑。
其中几分自得,几分失落,只有朝生知。
林朝生填饱了肚子,人就有些困意,春困,闲人的闲情。
最后一场雪过去,便是雨,秋日是一场雨一场冷,开春后是一场雨一场暖。
“鸣悟大师何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