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实在是为少爷心酸,若少爷未瞎了一双眼,那些人的议论绝对是不会被他听见的。至于那匹马,冬儿到不知最温驯不过的马,怎么就能要了人的命。
暮雪跪在林府门外,真让人提不起好感来。
昨日里,少爷还向二少爷问暮雪的伤情,今日暮雪就完好跪在林府门口。这下子全不用问,指不定这暮雪是天资不同,体质也异于常人,才几日的功夫,从濒死到了康健。
“罢了。”去瞧瞧。
朝生起身出门,林府门外果然是热闹无比,不知情的还以为到了什么集市中央。
暮雪跪在石阶之上,听着耳周的议论声,顺着靴子向上看。林朝生眼上蒙着一层一寸宽的带子,却不减浑身气质,倒是多了几分仙人模样。
不染凡尘。
暮雪微微失神,心里泛酸。
他与林朝生本就是云与泥,可偏生被人拿来做比,只因他与柳旭的关系。
心有不甘,心有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暮雪知晓,自己这条命比不得林朝生的一匹马贵。
林靖棠的目光,令暮雪惊惧。
比起溅了一身的马血,这两日惊醒暮雪的是林靖棠的目光。
噩梦惊魂,以至他浑浑噩噩之间就到了林府门外,求一份心定。只有这般,他与他才会满意,只有这般,才算是知礼。
那么多人都在瞧他的笑话,入了京之后的日子,是浸在苦水中的。
暮雪从前不知,人心可以被这样伤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许多事都比钱财上的困窘更熬人。
少年人眼睫微微颤抖,挂落在睫毛上的雪花坠落,眼下的血痣凭增了一分倔强。
人群虽未散去,可在眼缚锦布的少年郎出现后,周遭的声音渐小。
除了最初的轰动与议论外,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朝生听到林靖棠的脚步声,他问:“你怎么没有扶他起来。”
林靖棠在朝生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喜怒,这一事他竟不知如何答。恼怒暮雪的做法,可……他也未有那么恼怒,不然这消息都传不到朝生的耳朵里,污了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