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怎么这么高兴?”雪儿见我满面春风地回来,好奇地问道:“可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哪有什么好事能让我遇到?”我笑着摇摇头,下意识地想将自己和书生的事掩埋在心底,不想让人窥得半分,哪怕是雪儿也不行。
雪儿调笑道:“那你怎的如此开心?难不成会情郎去了?”
我一把推开雪儿,故作生气地道:“净胡说,哪有什么情郎呀。”
雪儿抬起我下巴,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煞有介事地道:“也是,就你这模样,还真没有哪家公子看得上。”
雪儿不再追问,让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后才悟出她这是说我貌丑。
跟雪儿打打闹闹好一会儿,这事儿方才告一段落。
自那以后,我便每隔一旬去那老树下唱戏,每每触及到书生的视线,他便冲我浅笑,我心里喜不自胜,就像吃了蜜一般,甜蜜而满足。
那天书生拿来一本戏折子,让我品评,他没说出处,我亦不问。我一边唱,一边与他探讨增改减损。
没多久,戏园子又编排了一出新戏,叫《伶人》,正是那日书生拿来与我改过的戏折子。
我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问雪儿这戏折子的来处,她只说班主买来的,见她如此,我勉强压下淡淡的不安。
想那书生穿着虽然端庄合理,却也都是旧衫,许是靠着写戏折子为营生,毕竟读书需要置办笔墨纸砚,样样离不开银子,班主虽然小气,但也不至于太过吝啬。
再后来,每每碰面,书生总拿本新的戏折子,我来唱,他来听,唱罢听完,再谈得失,隔两天,那戏折子总会到戏班子里,雪儿在台子上唱,必然赢得满堂彩。
每当那时,我的目光总忍不住在看台寻找那熟悉的身影,他从未来过,我却无法抑制地想,若他听了雪儿唱的那一出出一折折的戏,定然不会认为我唱的旦角有韵味了吧。
我的心情莫名惆怅了起来,雪儿唱的好,越发得班主器重,作为好姐妹,我应当为她高兴,可与她相处的时候,心境却不知不觉地变了,心头的忧虑悄悄地蔓延开来。
又到了跟书生会面的时候,我却犹犹豫豫了起来,可到底心中念想地紧,还是悄悄溜了过去。
“南凤可是有心事吗?”
一个照面,子钰便察觉出我心绪不佳。
子钰是书生的字,他未及弱冠,从未跟人透露过,只悄悄地告诉了我,让我这般唤他。
我为这份独特而受宠若惊,恍惚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可也由着这份痴想,才患得患失,明知他一心考取功名,对我并非男女之意,却还是渴念着。
见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子钰显而易见地焦急了起来,慌慌张张地问我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