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春闻到一股子清幽幽的桂花香。
他吃了块松子核桃糕,倒是不甜,便又再吃一块,笑说“早起的晚,匆匆没用膳,现倒有些饿了。”
萧鸢扯扯嘴角“大人保重身体。”
赵正春吃口茶,似想起甚麽“好些日不见你到府,莺莺嘱咐我送月钱来。”从袖笼里掏出锦袋搁在桌上。
“多谢小姐挂记。”萧鸢道“还劳烦赵大人亲自跑一趟,实在惶恐的很。”
“我恰下朝路过这里,倒也方便。”他顿了顿“记得你提起有个阿弟,名唤萧滽,可是牵涉最近那桩科举舞弊案的举子?”
萧鸢默了默,才开口“我那阿弟是冤枉的,他乃乡试解元,满腹华彩,岂会做出这样下作之举,更况家徒四壁,哪里来的百两银呢。”
“我犹记你说你那阿弟乡试榜单倒数,考春闱并不抱希望。”赵正春话里分辨不出喜怒。
萧鸢垂颈看着自己的指尖“大人不知贫寒百姓为求生济的苦楚。”
赵正春没再多追究,只淡道“此案皇帝交由东厂审理,我亦不便过问,相信定会水落石出,清者自清。”
萧鸢晓得这都是官话,更况她不过是他府上身份卑贱的一个绣娘,彼此亦不相熟,遂点点头没有言语。
赵正春觉得若她求他相助,他或许也会拒绝罢,这是趟浑水,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之事不可儿戏。
但看她全无相求之意,心底又莫名有些空荡。
他起身打算离开,萧鸢也站起,并道“麻烦大人跟小姐说一句,府里另请个绣娘罢,我诸事缠身,实不便再叨扰。”
赵正春“嗯”了一声,才至槛前,燕靛霞匆匆过来“门外又来个官儿,侍卫报是礼部尚书沈谕衡大人。”
萧鸢脸色陡然灰白,赵正春蹙起眉看她“你认得他?”
萧鸢摇头“从未蒙面过。”
赵正春不走了“我此时出去定与他相撞,免生麻烦,暂还是避过为宜。”
“那你的官轿”萧鸢暗忖你躲也无用,官轿可躲不得。
“轿子停在胡同那首。”他朝堂屋侧里房去。
萧鸢不及多想,才撤了茶盘,四五侍卫簇拥着沈谕衡迈进堂屋,搬过椅伺候他撩袍端带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