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亦岚脸色一变,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张掌柜,满面虚伪的笑容,仿佛早就了然于心,她顿时明了了一切。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给宁三娘又掺了茶水,好声好气道:“三娘,这怕是有些突然,一下涨十两银子,这要我从何处去寻这多出来的?”

    宁三娘却是不理会,反问道:“你去哪儿凑钱,与我何干?”她顿了顿,有些好笑道,“别老板,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扶贫的,你若是租不起,我这店面,有的是人来租,不差你一个。”

    别亦岚仍旧好生道:“不如这样吧三娘,我这店铺,每月分你一成盈余,你拿分成,就当抵消租金了,如何?”

    “分成?”宁三娘满脸不屑,哼声道:“我要你的分成做甚?就你这点生意,一月盈余能有多少?”

    张掌柜也是跟着道:“别老板,你体谅体谅别人,不止你一个有难处,大家都是要生活的呀。租不起,就早些把资源腾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别亦岚再也崩不住,索性拉下了脸,即使知道这是一个对手给她挖的一个必死的坑,她也咬着牙应战:“好,十天后是约定的交付租金的日子,到时候,定会如数交给三娘。”

    宁三娘这倒是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勇气有些佩服,她又嗤笑一声,左右不过是她得利,管他这店里最后是别老板还是张掌柜,她都稳赚不亏。

    达到了目的,她便又站起身,再次摸了摸头上的珠钗,捏着嗓子道:“那便是最好的,别老板,可莫要赖账啊。”

    别亦岚面无表情道:“自然。”

    宁三娘也不再多说,摇着步子便离去了。

    张掌柜却仍旧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不嫌事儿大地道:“别老板可要再加把劲儿啊,每月三十两的租金,不少了。”

    即便再不悦,别亦岚也不会让对手看到自己狼狈的姿态,她镇定自若地看着他:“那是自然,鄙店的事,就不劳烦张掌柜操心了。”

    张掌柜却没把她的镇定放在眼里,只当是最后一丝挣扎罢了。

    他可不相信,就她一个黄毛丫头,有这本事,能在十天内,凑齐三十两银子,到时候,他不必费任何心思,便可以将这个不自量力的对手铲除。

    如此一来,醉仙楼仍旧是这城中屹立不倒的酒楼,有且只有一个。

    而其他不自量力的竞争对手推出的花样再层出不穷又如何?还不是不堪一击,他不过是用了些小手段,便能让这些厌烦的东西慢慢消失。

    能怪他么?做生意不都如此?适者生存罢了。

    要么取代,要么被取代。

    不过是他们自己没有能力罢了,就别去怪别人能力太强。

    张掌柜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店,挑了挑眉,不屑一笑,抖了抖衣袖,也不再理会对面的人最后的挣扎,左右他大度一点好了,容许她再占点口头便宜,反正也只是负隅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