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苏青禾端着做好的饭菜从厨房里出来了。
由于骨头汤需要熬的时间久一些,她就干脆选择明天再做。当初她就是靠做饭起家的,后来做的就少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不做饭了,厨艺倒退了多少。
站在顾朔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屋里很快传来一声“请进。”声音清冷,看似有礼却没什么温度,不自觉给人一种距离感。
“我帮你把饭菜先放在床头柜上了,趁热吃吧。等吃过饭后,我帮你处理一下腿部的伤口,重新换药。”
顾朔见苏青禾进来后,便把正在看的书放了下来。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脸,在听到苏青禾说要帮他换药时,僵了一下,耳尖微红,密长如小扇的睫毛轻轻扇动。
“换药就不用了吧,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自己做的。”
“如果你能自己好好换的话,屋子里怎么还会有股血腥味散不去?”
闻言,顾朔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之前他的生活都有专人打理,他只需要好好搞科研就行了。现在离开了基地,只能试着自己处理伤口,也不知道是他的包扎手法有问题,还是药效的原因,伤口愈合的速度很慢,到了上河大队以后,腿部的伤口已经开始有些红肿发炎了。
饭后,苏青禾收拾好碗筷,就从房间里取出买回来的药物,在县医院的时候还让护士提前帮她处理好了,现在正好就可以用上。
等苏青禾进到顾朔的房间后,发现他还板板正正的坐在床上,不由地有些皱眉。
“晚饭前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吃过饭会过来帮你换药,顺便检查一下恢复情况,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行了行了,我不说了,现在先把裤子脱下来。”
顾朔闻言一怔,她以为把裤脚卷起来就可以了,怎么还要脱......脱裤子,他可从来没在一个女同志面前做过这种不雅的事情。虽然对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可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可能都不到半天,她是怎么这样自然的说出让他脱裤子这种话来的。
耳尖有一次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只是比上一次的颜色更为鲜艳,红得快要滴血了似的。
细长的睫毛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下投上一层薄薄的阴影,因为紧张的缘故,扇动的频率颇高,像要即将振翅起飞的蝴蝶。
苏青禾见着顾朔这个样子,不由在心里憋笑。其实现在的顾朔年龄并不算大,才二十二岁,但他已经在科研基地工作了好些年了。要不是特殊运动来临,他还能达到绝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不过估计他们俩就不可能这么早就认识了,甚至是像现在这样和他成为一对特殊的夫妻。
上辈子遇见他的时候,对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每次自己难过的时候,连安慰自己都是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或者说是在变相的教育自己。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答应了他的求婚。
没想到她有生之年还可以教训一下年轻版本的顾朔啊!
“动作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把裤子脱了,”苏青禾看出了顾朔的想法,又接着说,“大腿部分也需要查看,大腿以上还可以盖被子的,医生面前无男女,快点的!”
顾朔被苏青禾大大咧咧的样子说的有些脸红,对方一个女同志都不介意,他还在这矫情个什么劲的,说到底,就算吃亏也是自己吃亏。她以后还要以自己妻子的身份和他生活在一起,怎么连这点儿事情都推三阻四的?
想到这里,顾朔也不再纠结了,但顾及到苏青禾就在旁边看着,他到底还是选择在被子里脱好后,才缓缓躺下来,用两只手一点一点地往上拉被子。直到苏青禾喊“停”,这才赶忙将手缩进被子里,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苏青禾,一副要夸奖的模样,苏青禾都快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