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冷霄殿里悄然无声,只有偶尔一两个人影穿梭往来,也是极快地一闪而过,并不停留多言。
夜幕快下来的时候,内殿大门无声开了条缝,王主事带着两个女弟子从里面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他指了其中一名女弟子,说:“去霜华殿,跟婉言姑娘说一声。”
女弟子抠了抠手,问:“王师兄,这,怎么说啊。”
王主事也发愁该怎么说,挥挥手让另一名女弟子先下去,他背着手一边走一边思索说辞。
“温师弟他啊……”他了半天,也没他出下半句来。
女弟子不停地绞着衣袖,想了会儿,问:“就,实话实说吧,少宫主让温师弟住内殿养伤……”这事也藏不住啊。
王主事扭头瞪她一眼,然后无奈地挥挥手,“就照直说吧,反正,婉言姑娘知道怎么跟宫主交待。”
女弟子一拱手退了下去,剩王主事一个人在廊道上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整个清月宫,就两个主子,婉言伺候着宫主,管着霜华殿大大小小的事务,也是熟知宫内许多秘事的人。
而他……
王主事叹了口气。
看似是掌管着冷霄殿,可地位和权利还不如婉言的一根小手指。婉言挥挥手,整座宫的弟子都得听她的,他挥挥手,也就招来一阵风。
他以为自己任劳任怨的做下去,总有一天,会替代了婉言,成为宫中二把手,谁知道,冒出来个温寒。
王主事现在可不敢再忘记这位师弟的名字了。
看今天这架势,那可是要成为少宫主心尖尖上的人。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揽下照顾少宫主的活儿。
“呸呸呸!不同人,不同命。”他摇摇头,把自己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想着今天不经意听到的一些字句,眼珠一转,朝殿中最耀眼的那处华宇望去,意味不明。
冷霄殿有内外殿之分,外殿待客、谈事,内殿是冷雅的私人住所,设有练功室、静室、居室。
冷雅直接让人把温寒安置在她的居室,轻纱幔帐的床塌上刚换了新的铺设被褥,冷雅膈应顾文浩曾坐在上面过,吩咐人从下到上,从内到外,全换了个遍,没想到转眼又躺上了一个男的。
倒是不膈应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