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下面一个人都没有,戏台子上的人自顾自的唱着,而且是深更半夜的,那场面别提多渗人了。
我们都被吓坏了,可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让他们唱吧?大家伙早被闹的人心惶惶的了,根本就没以为那是人,最后觉着好歹人多,而且总不能就这么被活活欺负了,于是提了家伙,冲上去就找他们的麻烦。”
张歆雅问道:“然后呢?”
“是人……”
白根苦笑道:“真的是大活人,那班主还会喘气儿呢,跟我们握手,手上热乎,哪里是什么鬼嘛,甚至还给我们看了他的身份证,说这台子戏是有人定的,就让他们在这里唱。
可大半夜的唱戏,我们觉着不对劲,就不让他们唱了。
班主说,这可不行,他们是吃张嘴饭的,戏台子搭了可以拆,但只要戏开唱了,那就不能听,哪怕一个听戏的没有,也得把戏唱完了,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唱戏的,这算是卖艺的了。
这应该算是五花八门里的人了,不过严格意义来讲,五花八门是没唱戏这行的,但是有个唱大鼓的,也就是八门里的柳门,后来但凡是吃张嘴饭的,开唱腔的,基本上都算作是柳门的人了。
当然,到了现在,必须得是有些“手艺”的才能算是此道中人,寻常的可不算。
我不了解这个,但老白是行家,于是就看了一眼身旁的老白,老白知道我的意思,默默点了点头,低声跟我说道:“是有这么个讲究,现在还持着这讲究的,绝对是柳门的人,没跑!”
说此一顿,他有些担心的看着白根说道:“你们没拦着他们吧?”
“拦了啊,都那么多事儿了,哪能让他唱下去呢,还唱的那么渗人!”
白根道:“当时我就毛了,带着几个人冲上去把他们的戏台子给拆了,那班主也没法子,后来我给了他一万块钱,他们就走了!”
“你们又犯大错了,这来来回回,你们犯了多少忌讳,难怪被为难成这样!”
老白一拍大腿,苦笑道:“五花八门里,吃开口饭的,也就那么三家,评、团、柳!
评就是说评书的,团就是说相声的,柳是唱大鼓的,现在是开唱腔的!
这三门最是神秘,基本完全混在市井里头,神龙见首不见尾!
正所谓无君子不养艺人,他们这三门是靠君子吃饭的,你若是君子了,他们必有厚报,你若是当了个不害臊的没面皮看客,八成是要被这些人咒的,数年不走运,霉气冲天是铁定的。
这帮人不会无缘无故害人,既然来了这里唱,就说明是有人让他们唱,他们只管接活儿,明白吧?所以你砸他们的戏台子,那就是不拿正眼看人,好在你最后给了补偿,所以这事儿算是了了,不然你们这些人都活不到现在的。
也就是说,真正害你们的,不是柳门的人,你们得罪的是……看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