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样子早就年过七十,人到了这个年纪,基本上可以从心所欲了,哪怕是真犯浑,你也拿他没一点办法,何况老婆婆这等做法在我看来倒是颇为可敬可爱,被戳着鼻子骂也生不出一点气氛,只能摸着鼻子苦笑。
“还有你!”
粪叉一转,直指鹞子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张老实皮遮着一副黑心肠!”
鹞子哥脸一黑,怒气冲冲后退。
小稚也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样的乌龙,脸红着连连拉拽老婆婆,认认真真解释了半天,老婆婆才怒气消退,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真是你朋友?”
“那还有假?否则您那粪叉一指,事情败露,我们早就跑了,总好过被您拿粪叉捅个死去活来呀……”
我苦笑着插口道:“我就是有点纳闷,您这是从哪看出我不是个好人的啊?”
老婆婆知道是误会,便收了粪叉,语气和善了许多:“也不是都瞧着坏,比如这个就不错,瞧这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厚道人,道德高深呀。”
这话说的是老白。
“还有这个小后生,也是个好的,腼腼腆腆,肯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乖娃娃。”
这话说的是无双。
道德高深的老白,心地善良的无双?
我就跟踩了坨狗屎一样浑身不自在,憋了半响,只能伸出个大拇指:“您眼神真好!”
“吃了一辈子的盐,还能看岔?”
老婆婆自得一笑:“既然是这丫头的哥哥姐姐,又是邻居,就一块留下来吃晚饭吧?”
本来我是想拒绝的,可一看她眼神里的希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个化身为灵在黑暗中默默守护孙儿的老人,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进了院落,闲说了几句,知道这老婆婆姓窦,西北人,儿子常年四处经常,定居太原,这才跟着过来,儿子怕没人照顾她,就把她安置在这里,她人很温和,不多时就熟络了。
看准了时机,我立即询问道:“窦婆婆,我们过来呢,其实主要还是想打听打听之前住的那个房客……”
说着,我一指白霖:“我这个姐姐呢,胆子比较小,小妹听您说以前那个房客很古怪,总琢磨着不对劲,担心那人有精神病,您也知道,这精神病人挺危险的,万一哪天抽风回来了,后果不堪设想呀,于是就去前面查了,竟然没这个人,更觉得古怪了……”
“是该注意着点,那人确实邪性。”
窦婆婆听后特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和他就说过一句话,那时候看他在水池子边跟鹦鹉瞎嘀咕,以为他是怎么了,就过去多嘴问了一句,结果他扭头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就说,老婆婆,我看您一把年纪了,黄土都淹了脖子了,应该知道死是怎么回事了吧?您觉得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