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却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不可能。虽然我与平安来往不多,但知道他是什么人!平安在战阵上,就是个狡诈的滑头,但他绝不会干那种事。
他爹平定是太祖养子,这等身份地位的人,朝廷动他是因为不信任、以及对‘靖难之役’的清|算。就算平安愿意干那等龌|蹉事,他要死还是得死,迟早罢了!平安没那么蠢。
咱们救人的事,如果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猜到。一个是姚广孝,另一个就是平安!”
朱高煦如此认为,不仅觉得平安狡诈多智;而且朱高煦很认真地对平安说过:今后彼此再也不是敌人,平安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因为那次暗示,平安才会想到罢?
王贵的声音道:“那咱们要不要去接应平安?”
朱高煦不置可否,一时间十分犹豫……因为以前干那些事,引起了朝里一些人的警觉;上次想接应盛庸家眷,就差点被守株待兔了!现在救人,比救瞿能父子的风险要大得多!
不过平安此人确实是一员良将。朱高煦与他多次交手下来,觉得平安的能耐远超何福之辈,不比瞿能盛庸任何一人差。平安各方面的能力中规中矩,不过他的骑战天下难有敌手,而且非常狡猾警觉、不容易中计。
朱高煦这阵子被刺激了,想起前世头上泛绿、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实力;而今仍在奋力忍受、无奈妥协,不也是实力不够?
于是他一面担忧,一面又很非常动心……
朱高煦沉默了一会儿,脸色铁青,说话却还镇定:“事不宜迟,迟了怕平安被找到罪名,已经下狱或自行了断了。”
王贵听罢,顿足道:“奴婢错失了良机!早知王爷会赞同,奴婢在京师便该把这事儿办了。”
“不怪你,这等大事,最好先与我商量。”朱高煦不动声色道。
他接着又道,“陈大锤独自回云南,拿的是五军都督府送到云南都司的公文;咱们再派人进京,既不能拿汉王府的公文,又不能找云南官府,以免泄露消息。不过我可以找沈徐氏,让她弄一份云南府的路引,派陈大锤以商人的身份进京。”
王贵附和了一句。
朱高煦沉吟不已,他的策划还有问题……把平安接到巫山县,还是云南?
前者只有王贵知道那地方,但朱高煦不想派王贵单独进京,这宦官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万一王贵出了意外被抓住,那就啥都完了。
后者也有一个问题,平安的身材相貌比较特别……长得非常壮、如同一块方铁似的大汉,实在罕见;万一平安在关隘被认出来,也会有很多麻烦。而且派的人以商人的身份,不能到驿站换马,赶路会比较慢;一旦平安被认出来,就会被朝廷的人追上。
“既不能让平安来云南,也不能去巫山县。”朱高煦道,“只能派人叫平安先逃走,另找地方暂且躲起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王贵抱拳道:“奴婢即刻去找陈把总。”
朱高煦忽然抬起手制止道:“明天,明天再叫他到前殿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