藁城这几天街道被肃清,许多地方都憋屈地挂上了红纱,就连新丧的人家都不得在这段时期下葬,不许挽白纱,一律要喜庆铺张起来。
原因是东昭国的皇帝,不日就要驾临万顺国,以上国者的姿态。
东昭国的皇帝之前统共也就亲临过万顺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原本两个互不干涉的国家,地位该平等才是,可由于东昭占地辽阔,物饶兵足,常年都是万顺国的威胁。
一旦打起仗来,十个万顺也抵不过一个东昭。所以万顺建国短短五十年来,就成了一直向东昭朝贡,成为附庸国一般的窝囊存在。
在东昭皇帝到临藁城那天,万顺皇帝决定在宫中大摆设宴一番,以表示对东昭国的顺服。
设宴当天,连被拘禁在府里好一段时日的闵天澈也收到了宫宴的邀请。
闵天澈的腿脚虽然已勉强能走,却还是走得不大便利,进宫还是得坐轮椅。
他的轮椅才从泥地碾过,又压到了刚刚才擦拭干净的廊道上,倾轧出了两道黑糊糊的车轱辘痕迹。
一旁忙着抹护栏的赵长翎气坏了,却大气也不敢出,只得握紧拳头,把白皙的拳头握得咯吱响。
“殿下,您没看见我刚才在擦地?”长翎佯笑着,颊下的肌肉却在抽搐。
“嗯,看见了。”闵天澈语气坦然,一点也不心虚,“皇子妃身子骨娇弱,哪能干这些活呀?”
他说着,就转着车轮子来到她身边,轻轻从她手中扯出那条脏兮兮的抹布,朝外一扔,就扔进了人工湖里,晕成一摊墨色的污水。
赵长翎望着水面处,积攒的累也如那晕开的抹布一样,一点点散开。
松了口气一下子背靠栏杆软了下来,甩了把汗,嘴角带笑:“所以殿下不用我干这些活了吗?”
闵天澈点了点头,“一直都不想让你干,那太累人,根本不是一个姑娘家能干的活。”
“交罚银好了。”
他话落,长翎扬起的笑意一下子耷拉了下去。
说到底他就是想从她手里夺银嘛!
可是一百两呢!是一百两,不是一两,也不是十两!
一两的话她可能会考虑一下,十两也...十两可能还是会选择干活吧,毕竟十两银子握在手里也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