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知赫是北离朝的开国功臣,受封上柱国将军,凌家一门父子四人皆拜大将军,凌澈的二哥凌沅被姜灵匀追封为虎贲将军,三哥凌沐也拜总兵镇守京都,大姐凌千兮更是北离朝第一位女将军,掌管宫廷戍卫。

    凌家上下皆受封赏,就连凌澈这个没上过战场,没杀过敌的,都被皇帝赏了黄金百两,绫罗绸缎十匹。

    凌家一跃成为北离炙手可热的权贵之家,新君即位,朝廷正是动荡不安的时候,那些想要入仕为官的人挤破了头都要来凌府走上一遭,凌府门前车水马龙,红木箱子抬了一顶又一顶进去,众人皆是笑颜如花地出了门。

    凌澈初入上京,对上京还不太熟悉,好在姜梣还肯陪他到处转转,也见了见这上京城的风土人情。

    金箍儿从金陵挪到上京来,虽然跋山涉水,但是精神头儿却是极好的,时常跑出府去同别的狗厮混,好在金箍儿是条公狗,也不怕它揣一窝的小狗崽子,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是凌府开府之日,凌家在金陵城便有一处不小的房产,但如今要定居在上京,自然也得在上京城建一处府邸。

    数百名能工巧匠连夜赶制,不过短短数十天,一座豪华辽阔的府邸便横空出世,凌府遥望皇宫,府门气派辉煌,煊赫无比,府中更是建了一座小型的眺望楼,将整个凌府周围的环境都俯视一绝。

    今日凌府开府,凌知赫宴请了许多上京的达官贵人,但凡在庙堂上有点名望的都发了请帖。

    本来今日凌澈是想去听戏的,京中的旦角唱得很好,一腔婉转凄哀的调子动人极了,可凌知赫却偏偏要将凌澈拘在府中。

    听说新皇要开科举,为朝廷吸纳人才,南寒蛮族当朝时科举不兴,如今不一样了,皇榜已经放出去了,四海八方的学子们都赶来上京参加科考。

    这次凌知赫特意请了这次科考的主考官大人,为的就是让凌澈一举中第,有个好前程,也好扩大凌家在朝中的势力。

    奈何凌澈不是块读书的好料子,故而极怵这种一看就学问高深,张口闭口引经据典的老夫子,凌澈规规矩矩向翰林春坊官施过礼便像耗子见了猫一般闪到一边去了。

    凌知赫暗瞪凌澈好几眼,碍于客人在,只好眼睁睁看着凌澈和姜梣二人潇洒离去。

    众达官贵人正在庭中宴饮,你吹我捧之时,小厮急匆匆而来,在凌知赫耳边小声禀报几句后,凌知赫脸色大变,似乎是有点惊慌失色。

    凌澈夹菜的右手顿了顿,发现席间的气氛变得肃穆起来,放浪形骸的众人都变得诚惶诚恐。

    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正是一位身穿玄色五爪金龙的年轻男子逆光而行,身后跟着一位貌不起眼的小宦官,腰间缠着一柄银色剑鞘的软剑,整个人显得温和却有威仪。

    这位面冠如玉,眉目深邃的年轻男人正是前日即位的新君——姜灵匀。

    这位年轻帝王虽眼神温和,唇畔带笑,但任谁也不敢看轻怠慢,纷纷都诚惶诚恐地从舒服的座位上站起身来的,规规矩矩,无比虔诚地向姜灵匀行了叩拜礼。

    姜灵匀摆手叫臣子们起身,对着凌知赫笑道:“今日在宫中听闻上柱国将军开府,朕特意赶来为凌将军贺喜,不知可否讨杯宴酒喝?朕也是带着礼物来的。”

    小宦官将手中盖着红布稠的托盘呈到凌知赫面前,“怎好让陛下为臣下破费?臣实在是愧不敢受。”

    “凌将军劳苦功高,这点小东西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