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安被颠地晃了一下,她吓了一跳,扭头便见贺希成面色铁青。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她就喜欢看贺希成生气的样子,越生气越好,最好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因为贺希成也只有这时候,才会好好看她一眼。

    她忍不住继续气他,笑嘻嘻地说:“贺总别急呀~长夜漫漫……”

    “嘶……”急刹车,差点闯了个红灯。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贺希成围着浴袍从浴缸中出来。

    他抹掉镜子上的雾气,看见了氤氲水汽中镜子里的自己。

    他惊讶于自己表情的严肃,好像待会儿是要上什么有去无回的战场。

    同意晏南安留下来,他就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他经受过晏南安的手段,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对她而言,什么都是游戏、都是玩乐,她有的是本事取笑他,挖苦他,折磨他。

    “分手吧。”

    “为什么?分手要什么理由?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今天喜欢谁,明天就不喜欢

    谁。”

    “非要我说?”

    “好吧,这可是你逼我的。”

    “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刚开始觉得跟你谈应该挺有意思的,但我想错了,没钱做什么都没意思。”

    “贺希成,你听清楚了,你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她曾这么对他说。

    她说话时的声音、语调、表情,那一身白色雪纺露肩纱裙,椰子味柠檬香水,无所谓晃荡的黑色细跟高跟鞋,那一幕像是阴刻一样撰写在了他的骨肉里,以至于他一闭上眼,看见的都是像吻一样落在她海藻一样深棕色卷发上的夕阳。

    他低下了头,闭着眼睛,手握紧了光秃秃的大理石台,好像这冰冷的石块是这个女人的脖子。

    她是个坏女人,他对自己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