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名陈勖,字华泽。高唐载丰十七年生人。
家严临安陈王,家慈康元翁主,与载丰帝一母所出。
家有四兄弟,朕行三。
长兄天资聪颖,舞勺之年即封世子。
仲兄沉迷佛学,深居简出。
幼弟尚在襁褓,独得父兄宠爱。
那时的朕,不过是纵马长安,流连于万花丛中的纨绔子弟。天塌了有父兄顶着,委屈了有母亲护着。
朕还不敢自称朕,高全和寂山也不称呼朕陛下。
众人见了朕,大多行个礼,道声三爷。
恭敬也好,戏谑也罢。三爷无忧无虑,快快活活地当他的纨绔。
红楼妆台,月下花眠。还未及冠的朕,以此为人生一大乐事。
既是叙述往事,再用“朕”这个字眼,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朕寻思了许久,决定自称本少。
底下的,什么陈三少、三少、三爷……都是指朕。
陈三爷好娈童美婢,好马球垂丸。十二个时辰有十一个在外边浪荡,剩下一个在王府挨打。
现在回想起这些,朕还是有些恍惚。
朕本长安纨绔子,为何黄袍禁中坐?
老天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些。
时至今日,朕总是不住地想念还是陈三爷的日子。
身为天子的日子太难熬了。
朕日复一日地埋首在不断累高的折子间,如同深陷囹圄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