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承平日久,皇帝甚喜游幸比试,春夏两季时,京城蹴鞠赛办的热火朝天。
到了秋冬,京城很久没有大型赛事,皇帝看重国子监和锦衣卫的蹴鞠赛,一是为着两校交好,让文武百官感知到风向,二也是真的心痒难耐,想看场少年人们的蹴鞠赛。
正值年节,高门勋贵也大多在京中团聚,因此随着皇帝来观赏球赛的人格外多。
只是没人把这场实力悬殊的蹴鞠当成比赛。
贵女携友,看台高坐,不少女子隔着珠帘,脸红心跳的准备偷窥——场上的少年大多是明日朝中新贵,她们存着托付终身的心思。
皇帝和文武官员到此,也只是见证两校交好,免得文武官员分帮结派日日争吵不休。
至于锦衣卫,连赛前连热身都省了,他们倨傲无比,来此地只想让国子监见见世面长个记性。
以至于两通鼓毕,蹴鞠赛眼瞅着要开场,周遭坐席上的众人还说笑嬉闹,助兴的歌女乐姬舞袖翩跹毫无退场的自觉,负责蹴鞠事宜的小太监手持旗子打瞌睡,计数用的签子都没备好。
毕竟……国子监和锦衣卫蹴鞠?还用计数么?
把这场蹴鞠赛当成真真正正比赛的,只有国子监的少年们。
他们正在按照贺之漾所授,在更衣耳房一丝不苟的做赛前拉伸。
锦衣卫和国子监共用一个耳房更衣,他们已经换好蹴鞠短衫,懒懒望着几人嗤笑道:“你们国子监的人为何都在原地蹦蹦跳跳,弯腰抬腿的?”
许一清很是实在:“漾哥让我们活动筋骨。”
“活动筋骨?锦衣卫在行啊。”黎霄哼道:“来来,过来打上一架,打架最能拉通筋骨了。”
许一清认出这是那日□□挑衅的锦衣卫,冷冷转身,闭上嘴没再理会。
国子监众人仍在一板一眼的做热身,眼神都未赏给锦衣卫一个。
若是之前,他们定然会把这番挑衅当羞辱,轻易愤怒,又无可奈何的低头。
可如今他们满心都被即将到来的比赛填满,那几句讽刺,真如过耳轻风般不值一提。
说了也怪,自从那日他们开始分任务蹴鞠,每个人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即使是最浮躁的人,也渐渐专注而笃定,无暇他顾。
周遭的锦衣卫见无人理睬他们,不由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