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幼梧头一次坐船,刚开始觉得惊喜好奇,喜欢的紧。
可到苏州久了,日日都能见到柳树下的船只来来往往,却见不到长生,便觉得有些难过。
彼时年幼,尚不知情愫为何。
幼梧日渐长成大姑娘的模样,分开的时间越久,想起长生的次数却愈来愈多了。
她离开凤凰山的时候才不到十岁,儿时的记忆悠远,关于长生她唯一记得的便是他眼尾那颗会笑的小痣以及他手上吃不完的香软糕饼。
年纪越大,她就总要想起那双会笑的眼眸,她会想,如今的长生是什么模样呢?
她的父母开明,自小便把她当作男儿养育,她所喜爱的事物也俱能得到家里的支持。
她喜欢舞刀弄枪,父母便专门请了武行的师父来府上教她功夫。
只一件事,她软磨硬泡多年还是被爹爹一口回绝,那便是不去书塾。
书塾的先生年纪大,性子也迂腐,时常因她不按时完成课业气的吹胡子瞪眼,一边捋着长白胡须一边用戒尺打她手心。
这时她又会想起道观那位白胡子道长,人家不光慈眉善目整天笑眯眯的,还会做各种好吃的哄她。
时光若白驹过隙,幼梧及笄了,书塾也不必再去了。
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不必再应付那些烦人的课业了,但很快更头疼的事便临头。
她明白自家的爹爹不是贪恋权势的人,从前虽在课业上待自己严了些,但在其他事上都会尊重自己的意见。
是以这些上门来提亲的人,名单八字都是由她看过的。
可她见了这些名册,有不少男子都是从前她在书塾时一起进学的,样貌她都见过,有几个长相比较端正的,可她总觉得不合眼。
幼梧自小身边便不缺夸赞她样貌好的声音,她长相随了娘亲,生的娇俏可人,家底也颇为丰厚,上门提亲的人太多,赵府日日门庭若市。
一开始幼梧还勉强能敷衍一二,渐渐地连面也不在媒婆眼前露,谁来了都不见。
望着眼前堆成山似的名册,幼梧突然想到了长生。
长生生了那样一双好看的眼睛,现今长成了男子汉肯定也比寻常人要俊朗的多,听说道士是不能成亲的,这样一来倒是可惜这副好皮囊了。
这年夏季的某日,赵府来了两位客人,一位老道长和他的大弟子。